十岁的小儿子患有轻微的社交恐惧症,不喜欢和其他的小朋友玩。
每天躲在他的蓝色小房间里,在图画本上涂涂画画。
“班上的那个大明总是带着大家欺负我。”他老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。
小儿子画的不是一般小朋友会画的全家福或花花草草,
而是一只长相怪异、张牙舞爪的黑色怪物。
“为什么总爱画这种东西?它们是不存在的。”我好几次都这么对小儿子说。
小儿子不曾回答我的问题,依然在图画本里的每一页画上古怪生物。
虽然都是小孩异想世界中的涂鸦成品,我看了还是会不寒而栗。
小儿子总是吵着跟我说,家里的地下室有声音。
“他每天在本子上画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,才会想象现实生活中也会出现它们。”丈夫这么对我说。
陈旧的晕暗地下室堆满杂物,有老鼠在里面乱窜也不足为奇。
不过这几天里,我似乎通过地下室那扇斑痕累累的木门缝下
听见“咯喇...咯喇...咯喇...”的声音,
还不时出现碰撞的声音。
我讨厌老鼠,担心它们跑出来搞破坏。
丈夫出国公干几天了,我只好亲自到地下室看看。
脚下的木梯陈旧不堪,随着我的每一步发出“嘎吱...嘎吱...”的声音,随时会有倒塌的可能。
通过手电筒微弱的光,地下室里都弥漫着污浊的空气,到处都布满尘埃,发霉腐烂的木椅子被丢弃在角落,黄褐色的破布把杂物都盖起来了。
抬头一望,一只黄黑相间的小蜘蛛挂在天花板上。
地下室没有任何窗口,细微的阳光透过小小的玻璃照射进来,却快速被巨大的黑暗吞噬。
我对这里并不感兴趣,很想快点离开这里。
“咯喇...咯喇...咯喇...”一阵熟悉的声音从我的后方窜过,我自觉性地转过去看个究竟。
什么也没有。
我后方的木椅子倒了下去,要说是老鼠窜过撞倒的话,我觉得完全不可能。
如果不是老鼠的话... …
“呜哇~~~!!!!!”一阵凄厉的叫声在地下室里回荡。
我被突如其来的恐怖叫声吓着,掉在地上的手电筒失灵了,地下室里陷入一片黑暗。
我颤抖着手捡起手电筒,发现它已经无法操作了。
我感觉有东西在杂物之间穿梭着,却捉摸不到它的踪迹。
一股寒流从脚底、脊椎直冲到喉咙,让我叫不出声来。
此地不宜久留。
正当我准备拔腿就跑,一股力量从黑暗中突袭了我,将我绊倒在地。
我的下半身完全被那股力量禁锢着,完全动弹不得。
我惨叫着,却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鬼东西。
很快地,我看见一个长发的人形怪物紧抓着我不放,发出凄厉的叫声。
怪物长着人类的四肢,上面都是伤痕,想必是先前遭到了很大的伤害。
长发遮住了怪物的脸,我完全看不见对方的长相,可是隐约看见一个女人的脸孔。
那是一个遭到长期肉体及精神凌虐,导致精神崩溃的恐怖样貌。
我惊叫着,想要摆脱恐怖女人的纠缠,可是于事无补。
恐怖女人架着我的双手,露出一口分不清是蛀牙还是充满长年污垢的牙齿,往我的耳朵咬去!
我完全来不及反应,连自己的惊叫声也听不见。
恐怖女人把我的右耳一口咬下,右耳在嘴里被四分五裂。
对长发怪物而言,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。
鲜血从伤口流出,我痛得撕心裂肺地叫着,使出浑身的力气将她推倒在地。
我快步往木梯上跑去,头也不回将木门锁上,再用一个柜子将木门堵死。
隔着木门听见长发怪物愤怒的哄叫声,我崩溃地跪坐在地上。
两个小时后,警察将地下室的恐怖女人逮捕了,其中有两名警察受了轻伤。
我除了失去一个耳朵之外,没有生命危险。
后来从警察搜查的资料得知,这位女人其实是我丈夫的前妻。
可是据我丈夫所知,他的妻子已经在五年前患上忧郁症自杀身亡。
两个月后,丈夫潜入回国时在机场被警方逮捕。
经过丈夫的供词表示,前妻发现他出轨,导致忧郁症发作。
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执,妻子搓手打伤丈夫,一切看在眼里的小儿子受到精神创伤。
丈夫一气之下,将前妻错手打晕丢进地下室,还特制了一间密室。
多年以来,他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,通过禁锢和虐待前妻得到精神快感,并没有打算杀死对方的意愿。
孩子对妈妈的去向不为所知,只从爸爸的口中得知:妈妈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。
只是没想到最终前妻逃了出来,我则差些成为了牺牲者。
多年后,小儿子十八岁了。
我这次出国公干,把小儿子独自留在家里。
这次的公干十分顺利,提早完成了工作,我并没有顺道享受异国风情,选择提早回国给小儿子一个惊喜。
今天午饭就做意粉吧。
我从超市回到熟悉的家,把手上的塑料袋放在桌上。
我像平时一样,来到走廊最尾端,打开小儿子的房间。
小儿子没有在房间里画画。
这么多年过去了,想必他慢慢走出了阴影,交了些朋友吧。
我把房门关上,不知觉望向那扇通往未知黑暗的通道。
我扭开了门,这次必须要战胜心中的阴影。
告诉自己,只要望一眼,那场梦魇将会成为过去。
我深呼吸,打开门。
咯吱。
一片黑暗,什么也没有。
可是我的松懈太短暂了。
“哼啊啊啊啊....”
一个体型略胖的少年被绑在椅子上,倒在地上挣扎。
我仔细一看,他是王大明。
王大明的双眼被强力胶黏在一块,手上被都是被热水淋过的伤痕。
我通过他颤抖不止的眼皮,以及被失禁弄湿的裤子,看见他深处未知的恐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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